「弟弟，你要起牀了吗？妈妈去帮你拿衣服。」星期天的早上，我知道他已经醒了，又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牙齿有点痛，我对着黑暗的房间，自言自语地说﹕「弟弟，你以后喝完酸酸水，都要漱口。」

从我嘴裏吐出的话，只要跟孩子生活习惯有关，我从来不是「随口说说」而已。不管我是严肃地说，还是轻描淡写地说，之后我一定会监督孩子，孩子也一定要遵守。

「妈妈终于知道我的牙齿为什么会坏掉了，」三个月前半夜牙痛发作，简直痛掉了我半条命。虽然在香港急诊治好了，但是我台湾的牙医很纳闷，我是每三、四个月给她洗一次牙的。她问我是否有改变饮食习惯，血糖如何？我根本没将她的话听进去，因为我的饮食习惯一向正常。

我继续自言自语，「我们不是有喝梅汁、蜂蜜水和蔓越莓汁吗？一定是它们的关係，我的牙齿才坏掉的。」梅汁，是养生食品，可以保养我的胃；蜂蜜调开水喝，是弟弟的ABC爱，我也跟着喝；ABC后一项是朋友送的，酸的东西，我和弟弟都爱，我们又一起享用了。

「一定是我们喝完后没立刻漱口，那么酸的东西，把牙齿弄坏了。」我还没跟我的牙医报告这个发现，但我猜八九不离十。

「你是说我的牙齿坏掉了？」弟弟果然是醒来了，语气中还有担心。

「你的没有，是我的。」我先安慰孩子，然后打蛇随棍上：

「所以，以后你喝完这些东西，都要漱口。或是喝些白开水漱口。」

「你闭嘴。」

这是ABC近弟弟ABC常对妈妈说的一句话。ABC常做的动作，就是喷口水。有时候是说完你闭嘴后，直接跟着喷口水。但是多半只有动作和声音，并没有真的口水出来。可是，也会有十分之一的机率——真的有口水。所以我终于知道，「喷得一脸口水泡沫」是什么感觉了。

表面说不要 暗裏服从

「好啦，我闭。」孩子一「侮辱」完妈妈，我连反驳都没有，马上「认错」。为什么？人家还在睡觉，你就在人家牀边说什么规矩，烦不烦人哪。我可以为了我的「扰民」行为道歉，但是你以后还是要漱口喔。

吃完早点，喝完蜂蜜水，我对着把盘子收到厨房的弟弟提醒说，要漱口。他的回答是，我不要。孩子公然反抗，父母通常会气得跳脚，但是我在心裏告诉自己，别再说话了。当孩子公然反抗你的时候，硬碰硬，ABC不是明智之举。

五分钟后，他开始玩玩具，「你漱口了吗？」我问。

「早就漱好了。」他说。

作者简介﹕旅港台湾亲子博客红人，着作合共达四十万，育有两名儿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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汪培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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